20070321

[小說]沒穿不拉夾的惡魔…第二章

 隔天一大早,我有選一堂國文領域的通識課,課名叫『從小說看人生』。基本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去修這門課,可能是當初在電腦上面選課的時候看到這堂課沒有什麼人選,而且剛好我這個時段也沒有系上必修的課程,在沒有諮詢過學長姐這堂課好不好混、老師硬不硬、作業多不多、分數高不高之下,就魯莽地給他選下去了,果然隨便選就選到,所以還滿期待到底上課的情況是如何。

 進了教室,我選了第二排靠右的位置坐下,不到十分鐘教室就坐滿了人,只有我左手邊沒有人坐,一直到上課鈴聲響了也沒有人,我想應該不會再有人來了吧。隨著教室空位漸漸變少,我這才發現我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連我們班上或是系上的人都沒有。之後老師進來,啪啦啪啦說了一大堆,要求我們兩人一組,說是之後要交團體分組報告。但不知道是大家都串通好了,還是說都是兩個人相約一起選這堂課,很不幸地大家都有伴了,只剩下我一個人而已。
 
 『同學沒有辦法,你就一個人一組吧!不然就是看之後有沒有同學加退選你再去跟他一組好了,不然你也退選好了,老師不會怪你。』
 
 老師你說這個話實在很不負責任耶,沒想到大學的老師可以叫同學退選,問題是如果我想退選也不知道該怎麼退選才好阿。

 就在我不知所措,與老師沉默地四目相望之時,老師突然說話了:『同學,不然你跟那個遲到的同學一組好了,後面那個遲到的同學過來,坐在前面。』
 
 這時一個女生坐在我的左手邊,我轉頭一看,突然間心花怒放朵朵開,居然是小萊學姐。
 
 『老師我不是故意的啦,我睡過頭了。』小萊學姐吐吐舌頭,舌頭紅紅的好可愛阿!
 
 『好啦,之後要團體報告,妳就跟這個戴眼鏡中分的同學一組吧!』老師說完,轉身拿起粉筆寫黑板。
 
 『學姐!』我對學姐揮揮手。
 
 『學弟。』學姐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陽光微笑。學姐今天綁馬尾,看起來好清純,穿著白色的短袖襯衫,從側面看去怎麼有兩點激突!還有點微微粉紅,學姐妳該不會──
 

      又沒穿了吧!

 
 課間我頻頻轉頭,又怕被學姐發現,我的脖子被扭到了啦!可惡,學姐左手邊的人也不要一直轉頭,神經病才這樣子。
 
 我就莫名奇妙地跟小萊學姐一組了,一定是上天看我孤單一個人那麼久了。所以一直安排我跟小萊學姐見面,再這樣下去,媽媽,我要變成大人了,我要告別童貞了,那這樣我是不是要隨身把紅包帶著,才不會讓小萊學姐措手不及,欣然接受這個結果。又說不定我紅包要準備兩個,到時候我們兩個人可能要互相贈送給對方,提早祝大家新年快樂。大雕對不起了,不要怪我不顧室友情誼,我要先衝了!
 
 
 
 下課了,我肚子很痛,我想應該又是吃壞肚子了吧。匆匆跟小萊學姐再會之後(反正上課也看夠了,神阿,給我一些時間吧),就跑到這樓層最盡頭的廁所去蹲,霹靂啪啦,就出來一大堆,看來我還是不太習慣台北的飲食,又沒有我們台南好吃,難怪這給天水土不符,一直拉肚子,我看回去媽媽要我帶上台北的『楊大師止瀉丸』先來吃兩顆好了,之前吃過還滿有效的,不過那藥丸的臭味會殘留在口中兩三天,這就是我不願意吃的原因,什麼楊先生,根本就是楊居歪。
 
 『雞排的,這幾天有個小子黏小萊很緊耶而且兩個人看起來很親密,你遇到危機了。』
 
 『笨蛋,危機就是轉機,你沒有看到那個小子看她的眼神都色咪咪的,好像幾輩子都沒有碰過女人一樣。』
 
 門外面傳來水柱聲與說話聲,似乎是兩個人在說話,他們應該是在談論小萊學姐的事情,我可要仔細聽。
 
 『雞排,那你要怎麼做?』
 
 『我要讓他難做人,真男人,這件事情你可不要對別人說喔。』
 
 我聽到沖水聲之後,就沒再也聽到這兩個人的聲音。
 
 他們在說有個小子黏小萊很緊,看來一定是學姐的愛慕者,既然身為學姐的學弟(同時也是守護者),那我可要守護學姐,不要讓她被別人侵犯阿,不要忘記我們可是要互包紅包提前過新年的,這是我跟學姐的約定(我想學姐一定也是這樣認為的)。



 隨著時間流逝,開學已經一個禮拜了。上課的情形比我想像中好了太多,根本沒有想像中那麼難,而且也很自由,上課還可以隨便起來走動,早上太晚起遲到了還可以在課堂上吃早餐,肚子餓更不用說直接拿起零食就喀下去,還有人上課吃爆米花勒,完全跟高中不一樣阿。而且我也去了星期二博遊社的社課,第一次社課是以自我介紹為主要的活動,還有玩一些社團小遊戲,但是小萊學姐第一次沒有出現,讓很多慕名加入的男同學很失望。但卻激起了我想要再來看小萊學姐的欲望,所以下次我還是會來上社課的。

 自從開學以來,在課堂上老師一直不斷地要求我們自我介紹。我的室友小拍跟阿劈就很聰明,小拍製作自己的名片,上面除了有自己名字、email之外,還多加了自己的相簿、網誌、影音網站,真的是太強大了。阿劈更絕,直接把自我介紹錄成mp3,他隨身攜帶喇叭與播放器,遇到要自我介紹就直接播放出來,如果剛好教室中有電腦,那就更猛了,他還會利用軟體現場配上音樂,也就是現場混音秀啦!

 像我跟大雕就比較低調一點,不過大雕很會講話,幾乎每次的自我介紹都不一樣,還有辦法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像我就沒有這種能耐了,因為我看到很多人我就會緊張,也會害羞。因為這樣,我打電話回去跟我爸爸報告學校生活現況時,我爸爸一直不斷大笑,還嗆我說是不是缺少那『兩粒』,拜託,我可是跟小萊學姐跳過貼面舞的,是個有『十粒』的人阿!

近日來發生了一件大事情,阿劈說在學校的bbs(電子佈告系統)上,有人發表了一篇文章,說女生宿舍出現了變態大色狼,偷走了她的蕾絲內衣。這件事情就在學校的bbs上沸沸揚揚吵了好多天,但是不知道學校是不想要處理還是抓不到兇手,我們都在懷疑學校處理事件的能力。不是有監視系統嗎?直接調出來清查,把人抓起來不就好了,如果偷到小萊學姐的內衣那還得了,不過小萊學姐不是都不穿的嗎?看來她應該很安全不用擔心才對。

 咦?不對阿,學姐應該還有內褲,現在沒有一個理論能夠證實,不穿內衣的人就不穿內褲。也沒有一個理論能夠證實偷內衣的人就不偷內褲阿,而且內褲應該比較有味道吧!可惡,應該要全民總動員才對,怎麼可以讓變態偷走小萊學姐的內褲呢(事實上也沒有偷到)!
 
 星期三我起了大早,其他人都還在睡,我就開始梳洗打扮,因為今天一二節的課有我最想見到的小萊學姐,我已經有一個禮拜沒有見到她了。

 最近我一直在研究一本書,叫做『夢境現實法』。裡面有一個章節專門教人如何夢到自己想夢到的東西,譬如讓我夢到小萊學姐這樣,但是我試了三、四天,就連午覺都試,上課打瞌睡也試,沒有想到都沒有用。我想一定是我還沒有領悟這個奧義,如果讓我領悟了,我一定可以可以天天見到小萊學姐。反正先循序漸進,等到學會這章節,我就要進入另一個章節:『如何在夢中為所欲為』了。

 今天天氣晴朗,白雲飄飄、鳥兒笑笑,我踏著輕快的腳步進入了教室,這種國小作文才會出現的句子居然發生在我身上,看來我已經回到無憂無慮的孩提時代,這都是因為我想見到小萊學姐的關係。一進入了教室,就看到小萊學姐坐在最前面,看來她是真的很認真要上課的,今天的她看起來還是一樣漂亮,綁了兩個辮子,還穿著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衣服,很漂亮又很正式,有著一件很合身的長裙。不過她的身邊早就被別的男人圍住了,你們是在圈獵還是在圍捕阿,要不要放個獵犬或是老鷹比較好獵!這些男人應該是二、三年級的學長吧,不過目前只有左邊那個學長在跟她講話,其他學長雖然都裝得不在意、東張西望,但是我都發現了,每個人都一直用餘光在看小萊學姐,自以為餘光天王,根本就是旁光天王。
 
 沒有辦法,記得我一個很要好的高中同學對我說過:『就算不能坐在旁邊,可以的話也要坐在距離最近的位置。有些邊邊或是角落這些別人鄙視的位置反而可以看到意想不到的東西,自然而然達到觀察與行動的目的。』這句話我一直將他奉為金玉良言,老實說坐在旁邊比較刺激,看來看去,我就只好坐在學姐的右後方。
 
 這堂課我就一直看著學姐的背影,她的背影讓我想到國中時代國文課本上朱自清寫的背影,他是看著他爸爸的背影,還有點綴整篇文章的橘子。但是我看著小萊學姐的背影,沒有發現那熟悉的蘆溝橋,也沒有吊橋的蹤影,既然沒有,我就開始幻想起小萊學姐的仙桃(是仙桃嗎?),這時我的腦中哼起了輕快的旋律,是洪榮宏的一首歌:挽仙桃,實在太符合我的心聲了:『學姐可比天頂的仙桃,想要挽也永遠挽不到~』喔耶!總有一天一定要挽一下。

 中場休息時間,不知道為什麼小萊學姐的座位旁邊圍滿了男人(當然!),人滿為患!經過的人絡繹不絕,把我的桌子撞歪了。剛好我坐在這個位置不用跟別人擠,還可以從人潮縫隙偷看到學姐的背影。這十幾分鐘,就看到一堆男人像是蜜蜂一樣,圍著一朵美麗動人的花。可惡!這一群蜜蜂人,你們就跟蜜蜂針一樣細!不過我也很佩服學姐,那麼多蜜蜂人圍在她身邊,她居然都不會生氣,而且還跟他們有說有笑。有人說過:『花不戀蝶蝶戀花。』只是這句話是形容蝴蝶,無法拿來形容蜜蜂人的惡行,只能說學姐的EQ很好,能夠包容異己,有著遠大的胸襟阿。

 上課鐘聲響了,這一群蜜蜂人還是不離開教室。

 『同學,趕快坐好。』

 這時老師進來了,把一群不是修這堂課的人全部趕了出去,還放話說要跟其他老師聯合當了他們。帥氣啦!真是大快人心,沒想到這個老師也有正義的一面。

 老師一邊上課,我也是一邊看著小萊學姐那沒有背日本人佔領,卻失去的蘆溝橋。



 『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上課。』這時兩個身穿軍服的人走了進來,這不就是教官嗎?我還以為只有高中才有教官,沒想到大學也有教官。一位穿藍色軍服,表情凶神惡煞的教官對著大家吼著,要大家配合。另一位穿著土色軍服,一臉衰樣的教官開始指揮,要大家把書包拿到桌上,並且起立將雙手舉高。

 『各位同學,根據線報,聽說貴班有人是潛入女生宿舍偷內衣的小偷,而且他還把內衣放在身邊,所以我要檢查。』藍色的嘴巴張超大怒吼,還亂噴口水,這裡我們姑且稱呼他為水箭龜。

 大家表情驚訝,沒有想到小偷居然在這個班上,教官,趕快把他抓起來吧,不要讓這種女性公敵存留在這個世界上,必要時可以為了未來的受害者著想,給他去勢、撒鹽,喀喳喀喳!
 
 衰臉教官從外側一一搜尋,我之前的人都沒有找到,接下來要換我了,難不成兇手就在我之後,可惡到底是哪一個?我想會不會是坐在我前面那個,她上課不上課一直在偷看小萊學姐,而且我看見他一直把手插在口袋裡面搖來搖去,不要跟我說他在玩彈珠或是拿m&m巧克力,我才不相信這種說法。

 這時衰臉教官開始翻我的包包,拜託,我裡面只有一本『夢境現實法』而已。看著衰臉教官拿出一條內衣,哈哈哈哈,是內衣耶,兇手抓到了。這內衣蕾絲的而且花花洞洞的還滿漂亮的,我只有在百貨公司看過,而且都很不好意思,每次經過那個專櫃都要快步前進,因為會被當成變態。沒有想到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看得那麼清楚,還有香味勒。什麼!
 
 

      一條內衣!

 
 
      哪來的一條內衣!!


     
      怎麼會從我包包裡面拿出一條內衣!!!



 『抓到了!就是你,這下人贓俱獲,你百口莫辯了吧!』

 我傻眼了我,的確是百口莫辯!水箭龜一直咆嘯、噴水,指著我大聲呼喊,全班的人更是議論紛紛,我還聽到有人說什麼變態、淫魔、淫獸、癡漢、色情狂、小牙籤、色魔王之類的話。更有女生在尖叫、大哭,是有那麼誇張嗎?我又沒有侵犯到妳。我還聽到有人隱隱約約說了『英雄』兩個字,這種情形有什麼好被稱讚的阿,莫名其妙。

 而小萊學姐轉過身看了我一眼,扳著一張臉孔,冷冷地說了一聲:『變態。』氣得嘴嘟起來,轉過頭去不看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天阿!我的世界是一片空白,我的世界已經崩碎了!這時已經沒有白袍外國人在我眼前出現了!我是做錯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會有一條內衣在我包包裡?如果是神要送我禮物,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送來呢?

 為什麼?

 『麻煩請跟我去一趟教官室吧,有什麼事情等一下再說。』水箭龜說完,就抓著我的衣領,將我拖出教室去。

 是阿,快要秋天了,本來我可以隨風起秋,但是現在的情勢就要被秋決了。我頭低著,望著地板,腳步沈重,真想唱一首『秋天別來』。我不想要被去勢,我還沒有用過阿,對不起了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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